【策瑜】盛世残垣|段子
民国谍战背景,因为有一些小女神说想看盛世的后续,正文写起来太伤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就先写了个段子。
内容与正文后续(真的有这种东西吗)关联,只不过选取的是轻松的部分以比较欢乐的方式叙述,因此剧情肯定是跳跃的。
“今天我会把你的部分资料提交给上级,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你在警察厅上任。”孙策出门前整了整自己的制服衣领,朝周瑜扬扬手里的文件袋,“你看中哪一块的职位?”
“孙队长这个后门走得很可以啊。”周瑜抱着胳膊半靠在西式风格的沙发椅上,歪头看他。
“文职类工作?”
“可以。”
“尽量靠近信息核心?”
“当然。”
“通讯班如何?”
“这位置太敏感了,一旦走漏了什么消息,我这个新来的就是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
“档案科怎么样?”
“你是特务科的人,却不把自己弟弟安排在身边,伪满警察中那些爱好勾心斗角之人会误解你想要延伸自己的势力。”
“......我的秘书?”
周瑜坐正了身子,慢吞吞地开口,神情认真:“你们警察厅副厅长也有个男秘书,原来是唱戏的,据说跟他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
打了二十几年光棍的孙策,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生中,头一回感受到了暗恋对象的难伺候。
孙策深吸一口气。“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怎么呢?”周瑜慵懒地倾身,表示自己在听。
孙策一手拉开门,走出去后上身向后一仰探回半个身子:
“你可以去陪科长夫人、股长夫人她们推牌九打麻将嘛,她们经常三缺一的,反正是家属局,你不也是我家属嘛。”
“滚,孙队长,滚好不送。”
没规定暗恋对象不准调戏吧,孙策耸耸眉毛,心情大好地出门了。
*
“连我都猜得出。”一脸老实像的男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石色加绒风衣,在停雪后的中央大街角落和孙策相对而立,“他对这次长期蛰伏的任务有点抗拒。”
“何止是有点?”孙策无奈地挑眉,“总是能想出千百种理由推辞进警察厅工作这档子事。”
“他不喜欢别人打乱他自己的想法和安排,而你就恰恰做了这样的事,在他的人生中横插一脚。”
鲁肃声线低沉语速缓慢,
“作为老同学,我只能祝你好运。这次你的擅自行动功大于过,但是公瑾的心,不是那么好追求的。”
*
“你又喝酒了?”周瑜开门后立即皱眉,跟着浑身酒气的家伙往屋内走去。
“没办法,想走后门就是有求于人,总得请客吧......”孙策瞥了一眼沙发,硬生生刹住了自己往那上面倒的趋势,跌跌撞撞地向周瑜走近一点儿,“简直比当初供权弟读书还麻烦......”
周瑜勉强说服自己去扶他,刚一挨到孙策的手臂,便被一把摁倒在沙发上。
“叫哥哥。”
孙策朦胧的醉眼死死盯着周瑜的双眸,嘴角漾开一个表明他不太清醒的笑容。
“呃,你先起来......”
周瑜对这种压迫的姿势感到极其不适。
“叫哥哥。”孙策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你以前都叫过的。”
开什么玩笑,这种姿势下逼着人叫这种称呼,总感觉羞耻得变了味道好吗。
周瑜在上方传来的酒气里近乎绝望,对方呼吸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让他不可避免地从脸颊烧到脖子。
难不成真要哄这个近似于在撒娇的醉鬼开心吗......?
这时旁边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孙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迅速起身步伐平稳地走过去,神色正常地拿起话筒。
“科长,您要我现在过来?好的,我这就出发。”孙策眼神清明,语气冷静,逻辑清晰地,接完了这通电话。
周瑜冷漠地看着他联系好司机,冷漠地看着他拎起外套对自己纯良地笑了一下,冷漠地跟着他走到楼下,看他乘车出门。
然后周瑜心平气和地放下了大门内部的门栓,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孙队长,今晚别想进家门了。
周瑜回到房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书房。从昏昏欲睡中被座机吵醒已是半夜,他清了清睡意接起电话。
“公瑾,如果今晚我还能回来,给我留个门吧。”
周瑜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捏着话筒的手渐渐收紧。
深夜被特务科科长请去谈话,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和孙策相处已经三天,除了确认对方泼皮无赖的性子这么多年下来只是隐藏得更深、而非已然改过之外,那种见到故人的欣喜也渐渐淡化,转而把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明哲保身上面。
而忽略了自己对孙策是否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这种被忽略的情绪,终于在担忧的催化下重见天日。
周瑜抓起外套冲下楼。
孙策回来时,远远地通过车窗看见了微微打开一道缝的门,和门边站着的周瑜。
周瑜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缩着肩膀,脸被冻得苍白中带着点微弱的红,风雪卷过他的发梢。
孙策甚至能看清粘在他眼睫上的那片碎雪。
下了车,孙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搭在周瑜脖颈上。手臂带着厚重的围巾绕过他的后颈,这一瞬的姿势很适合将他就势搂进怀里。
“我只是叫你留个门,没叫你留个人。”孙策笑。
“门留了,人是附赠的。”周瑜闷闷地回答,将孙策的笑容理解为嘲讽。
“附赠的?”
孙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这是什么值得咀嚼的话。
周瑜看了孙策一眼,抓过孙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孙策一开始不明所以,很快他就明白了——冰凉的触感和熟悉的金属形状,周瑜的口袋里放着一把手枪。
“你在担心我是被怀疑所以才被叫走的?”
孙策心下了然,在两人进了屋后向周瑜确认。
“对。如果再等一会等不到你,我就会直接撤离。”周瑜用漆黑的眼瞳瞧着他,镇定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捕捉的慌乱。
“没事了,别瞎想。”孙策摆摆手示意周瑜跟他一起上楼,
“正相反,科长是让我和其他几人去紧急商议拦截抗联物资的事情。你有活干了,准备发报。”
趁着周瑜在背后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孙策神情奇异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脸颊微微发烫,一直到耳尖。
刚才周瑜主动摸了他的手,还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这么说起来,等不到自己就立马撤离的话,也是有口是心非的成分了?
*
“科长,我想过了,昨晚您提出的计划非常可行。”
孙策坐在科长办公桌的对面,双手交叠。
“是吧?”科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思想股那边找我有事汇报,你在这坐一下啊,我去去就回。”
“科长走好。”
孙策目送对方出门后顺手带上门,心中默数着脚步声。
待到确认走廊外空无一人,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向了办公桌上几份有加密标识的文件。
十分钟不到,门突然被再度推开。
科长走进办公室,看见孙策站在书架前仰头看着架子上的摆设,此刻的视线正停留在科长夫妻二人合照上。
“科长,您夫人的确是个大美人。”
“用得着你说?”科长斜眼看他,两人一片融洽地笑开了。
“我就想打听打听,”孙策突然正色,
“您是怎么把媳妇追到手的?如果对方比较难办,是该温柔体贴多一点,还是该干脆霸王硬上弓?”
假装经过办公室门口的通讯班班长和思想股股长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特别行动队队长,一个整天想着泡女人、还恬不知耻地向科长取经的人,就算爬在自己头上,怎么想也不足以为敌啊。
“我看他是和咱们上头的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思想股股长插着手哼了一声,自认为言辞锋利地做了总结。
*
“公瑾,下午组织会派人伪装成电工到你们家去,你有什么讯息或者意见,都可以通过琴声传达。”
“如果要表示一切进展顺利,就弹一遍D大调奏鸣曲。如果要表示警察厅最近会严查交通线,就弹一遍车尔尼练习曲。”
周瑜握着话筒下意识点头,而后开口,“那如果要表示呆不下去请求调任呢?”
“......”电话对面的鲁肃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那就把勃拉姆斯降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和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有机地融合,并辅以命运交响曲的变奏,准确无误地弹一遍。中途有错音也不行,接头人会误解你的意思,明白吗?”
“......摆明了不让我走吧?这个暗号是谁设计的?”
“是孙策。你还别说,学生时代我曾看到过他在音乐教室翻了一整天的琴谱。”就为了和你有共同语言,鲁肃默默翻了个白眼。
*
“这是科长给我,让我带给你的。”孙策下班回来后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抛到周瑜怀里,“一些江南的甜食。”
周瑜拿着盒子,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孙策站在沙发后方,手肘撑在沙发背上。
“表面亲和却十分注重细节的人,真的很可怕。”
孙策笑了,“不错。不过话虽这么说,好东西还是要吃的。”说完兀自从周瑜手里抽走盒子,打开拿了块桂花糕叼了一半在嘴里。
大抵是太久没有吃过江南的酥糕一类小食,他竟忘了这类糕点有多么容易碎开。
待他感到口中一轻时,周瑜的手掌已经伸到他眼前托住了那些碎屑,
并从他嘴边掰下外面那一半桂花糕放进自己嘴里。
孙策差点没让剩下那一半也从嘴里掉出来。虽说周瑜掰下的那半块完全没有沾到过自己的唇,但这个动作还是亲密甚至可说暧昧了些。
周瑜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一声不吭地转回身,全神贯注地嚼着桂花糕,两人一时无言。
半晌过后,周瑜起身,“我记得你说过想听我弹琴,现在?”他朝那边的三角钢琴歪了一下头。
“好啊,当然好。”孙策眨眨眼,赶紧跟上去。
不可否认,他有些小小的欣喜。这个微小的、很有可能只是被他单方面看作誓言的约定跋山涉水,从他们年少时延续到现在,终于要得以实现了。
他很庆幸,他们谁都没有忘记。
十分钟后,琴声渐止。周瑜长叹一口气,十指放在琴键上,似乎非常不愿面对现实地,转过脸来——
看着已经趴在书桌上安然熟睡的孙策。
如果是年少时的自己会怎么做?气恼地把人推醒,恶狠狠地发誓再也不要弹琴给他听?
可是这个人从昨夜被叫去警察厅一直到现在都没合眼,实在是不忍心呀。
周瑜把外衣轻轻盖在孙策肩上,揉了揉眼廓,安静离开。
孙策从手臂间抬头,周遭景象缓慢而自然地清晰起来,睡意尽去。
他一动,肩上的外衣顺理成章地滑落到地面上。
这是他自父亲亡故以来头一回的安稳觉。以往的睡眠无一例外都是惊醒,伴随着头痛肩酸,难受至极,像千斤重量钳制住他的肩膀。
他曾经捂着脑袋靠在床头,像在竭力翻一本旧账,渴图找出仇恨者的名字,总是徒劳。
但这次什么都没有。
孙策慢慢俯身拾起地上周瑜的外套,指腹轻轻揣摩着领口,眼神温柔。
他坐了半晌,自己毫无察觉地笑了半晌,方才拎着衣服起身准备去找周瑜。
临走时瞥见桌上放了张便条,走过去拿起来细看,是一张莫斯电码。
孙策歪了歪头,皱着眉把它翻译出来。
“人...拼出...这句话...拼出这句话的人是笨蛋?”
孙策哑然失笑,
“周瑜同学,你几岁啦。”
“缺乏向往艺术的天性,毫无欣赏美的天赋,在别人演奏时很不给面子地睡着,敢问孙策同学,你几岁啦?”周瑜倚在门口,佯作不快地看着他。
孙策心里内疚,脸上却无半分不好意思,依旧笑嘻嘻。
“谁说我没欣赏美的天赋了?”
他走进一步,视线恍若有温度,直直盯着周瑜,目光灼热但足够认真,绝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我现在就是在欣赏你。”
*
年关将至,孙策推了不少聚会,只安心准备年货,连科长都难见到他人。
用鲁肃的话来说,满洲国少了一个“狗特务”,多了一个居家好男人,可喜可贺。
“你不会以为这样能过一辈子吧?”鲁肃努力使语气变得漫不经心,笑眯眯试探道,“别人都是嫌卧底时间长,我看你却嫌它短。”
孙策晃晃手里酒杯,本想不置可否,想了想还是开口:
“怎么可能,我可不会忘了上回抗联物资遭截的事件有多危险——还有那次,连宪兵队都出动了。
“我和公瑾,舍命救对方的次数,也不下三次了。
“如今这种情势,我再有胆量,再有心思,也不能这时让他知道。”孙策笑笑,“就这样挺好的,他直接成了我的家人,不是吗。”
“说到家人,”鲁肃感慨道,“前不久乔珩还为她姐姐的新任务闹腾了一回呢。”
“那个给高级特务做义女的卧底任务?”
孙策笑了,摇摇头,“乔珩那小丫头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政治觉悟不够高啊,哈哈?“
“你就别拿我们这些做思想工作的打趣了。”鲁肃叹口气,
“这个特务头子很重要,我们必须拿下。只是委屈了乔笙,上回被截杀险些没命,幸好躲在悬崖边绝处逢生,这回又要潜伏。”
“她一个女人,在雪地里赤脚逃亡了那么久,真是了不起。”孙策肃然起敬,微微点头。
“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鲁肃调侃,“要不是她出了差错,怎会成全你这个痴心汉。”
“这个自然,你可以转告她,若是她那什么义父欺负了她、调戏了她,尽管找我,特别行动队队长随时替她除暴安良。”
孙策故意说一番豪言壮语,同鲁肃插科打诨。
“得了得了。”鲁肃笑了,
“咱们可别轻松过头了,敌人不会一到新年就放假啊。”
*
孙策和周瑜没有选择在除夕夜出门,而是窝在那个三层的小别墅里。
孙策买了一堆火锅料,两人自己动手,再佐以北方的烈酒,胡天侃地。
“除夕真好啊。”孙策长长地出一口气,给自己和周瑜倒上苏联红牌伏特加,“管你是特务还是老百姓,都可开怀畅饮一回。”
“不见得。”周瑜接过酒杯,轻啜一口,“你现在呆着的,可是个民不聊生的地方。”
“总有一天不会是的。”孙策眼神一沉,
“我有时总是翻来覆去地想我们学生时代辩过的话。”
“如何?”周瑜看着他,眸子之清亮胜过夜空中的星子。
“我反复问自己,我是不是还可以像那时候一样,甘愿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一切条件地,在我所认为的救国之道上狂奔下去。”
“不是我的热忱和爱在减少,而是当时的我觉得自己一骑绝尘,而今才意识到,我可以说自己是最爱国家的人,但跟我有同等爱的人,还有无数。”
“所以,开始衡量自己的付出了?”周瑜之前一直微微偏头静听,此刻若有所思。
“看样子公瑾与我,不论观点是否相悖,都总是那么有默契。”
孙策赞许地点头,先抓住机会亲密示好一番,才继续道,
“我只是迫切想知道,这无疑是当今世界上最糟乱最失政的地方,我辈的前仆后继,究竟能换来什么?”
周瑜沉默半晌,斟酌着开口:“这个问题,你可曾问过孙坚孙文台先生?”
孙策的表情陡然微变,他盯着手里的酒杯,皱着眉未说一字。
“抱歉,提及已故令尊...”
“不,我确实问过他。”孙策垂眸,像是想起了很多旧事,“他也回答了我。”
“令尊说什么?”周瑜忍不住想问。
“我爹说,”孙策神情复杂,
“臭小子,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周瑜噗嗤一声笑了,孙策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直到自己不小心被酒呛到,却觉喉咙烧得极其痛快,摆手示意周瑜不用给他拍背顺气。
周瑜发觉,孙策在提到自己父亲时,坦然至极,全无懦弱的哀痛,除了骄傲还有向往。
“好一个孙文台先生,当真有趣极了。”周瑜道。
“那可不是。”孙策笑容炫目,神采飞扬,
“我爹从不自命文雅人,他只是告诉我,干好自己该干的,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来。无论如何,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从来不后悔、以后也永不会后悔自己喜欢你这件事,所以你什么时候乖乖来到我身边?孙策心道。
“伯符只需这么想,国家是否可爱,大概与人一样,皆俱两面性。”
“不错,就像你周瑜周公瑾。”孙策咧嘴,“小时候看上去文邹邹的,牙尖嘴利又矜持死板,但在喜欢你的人眼里,美不胜收。”
“美不胜收?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啊。”周瑜大度地原谅了他前面的用词,反正也不是真的。
“我们不是在讨论国家嘛。”孙策悠悠然饮了一口酒。
孙策看见周瑜扶着脑袋撑在桌边,一下一下地点头,说话声也轻柔下来。
他意识到周瑜醉了,这回不是装的。
“说谁牙尖嘴利呢?”周瑜抬眼,带着醉意盯着孙策看。
“说我,说我自己。”孙策赶紧哄。
“哼。”周瑜眼神又飘回来,带着困意浓浓的鼻音,“孙伯符,你知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讨厌,上课的时候跟我说那种话。”
孙策愣了一下,费了好大力才想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伤天害理之语。
没理由啊,他想,连他自己快忘了,周瑜的记忆力可真惊人。
孙策轻咳一声,打算试试他到底醉到何种地步。“公瑾,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进一步了?”
“义兄。”周瑜干脆地叫了一声,温和的笑里不知掺了多少醉意,“进一步当然好,我考虑了一下,既然你我对外称兄弟,不如索性真就结为义兄义弟,也算不错。伯符你可愿意?”
“......”
孙策兀自笑了笑。
“叫我贤弟啊?”周瑜仗着酒劲,不依不挠。
“公瑾,喝酒。”
“叫不叫?叫不叫?”
“公瑾别闹,你先趴着休息一会,我收拾好杯盘就叫给你听。”
孙策把杯盏和碗筷全部丢到厨房,再出来时,周瑜果真安安静静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被屋内的灯火染上暖色。
孙策悄悄靠近几步,在周瑜身边站定,轻轻抚了会儿他的头发,把他从座位上捞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把周瑜稳稳放在床上,弯腰掖好被子,指尖在周瑜紧闭的双眼上方扫了扫他的眼睫,感叹了一回自己的君子行径。
然而起身时还是没能忍住,心一横亲了下周瑜的脸。
“亲爱的。”
孙策抚着自己的嘴唇,心想,洋人这劳什子称呼还真是,叫起来轻松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