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Kiss My Reality》
2019贺岁档其一，久等了，因为一堆聚餐之类的事迟了点，新年快乐=w=
新的一年还是继续喜欢策瑜，有兴趣和我一起～
8900多字一发完短篇，这次应该是老粉一看开头就能嗅到熟悉风味的，好久没写过这种的了，来玩一下~
记得留评哈，想要看到更多精彩的评论，就当是给我的新年礼物了，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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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任何难以置信，请务必看到最后。
他第一次见到眼前这样的嫌疑人，从容、镇静，像是拥有着比法庭上的法官还要高级的掌控权。
这个名叫周瑜的嫌疑人转过身来时，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大概任何一位罪犯侧写师都会乐意接下关于这位嫌犯的工作，因为画下这样一张脸的过程着实是一种享受。如果画师是个对帅哥承受能力相当脆弱的女性，那么很有可能会忍不住故意把他的眼睛画小一点、鼻梁画塌一点，用以逃脱执法人员的追捕。
大概是被自己不合时宜的夸张想法给逗着了，他的手心冷不丁沁出一丝汗。由于下意识地避免对视，他的目光落在深蓝色的窗帘上，精致的镂空设计令透出来的光线分外扭曲。
“欢迎。”英俊的嫌疑人目光瞬间由上到下扫完他之后抬首一笑，自然无比，没有一丝多余的紧张拘谨或盲目自信，“喝点什么？家里只剩一些花茶了。”
“不用，谢谢。”他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有种仿佛和对方角色对调一般的局促——像是自己才是来接受他的审问一样——在周瑜手势的示意下端坐在了沙发上。
就在这个微小的片刻，他注意到周瑜的目光闪烁了一瞬，有些不安地移到了餐厅的茶盘上——在他提出不喝茶的情况下——用来逃避对视。周瑜果然有问题，他想，这个发现莫名令他心底一松，找回了自己身为执法人员的定位。
于是他抬起头来，第一次正视嫌疑人的脸。周瑜是一个用眉目如画来形容都不为过的男人，如果这是一部刑侦电影，那么对方一定是主角，自己才是反派。他自嘲地蹙起了眉头，毫不避讳地察觉到了自己对于这次调查对象的反感。他想起来前一阵子网络上流传的“最美通缉犯”的照片，那个女人有着漂亮的皮囊和歹毒的心肠，两者融合之下竟然让愚蠢的网民们津津乐道，一想到周瑜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这样的角色，他心里的厌恶便更深一分。
周瑜，被害人孙策的合法丈夫，该案的第一嫌疑人。
他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仿佛有人用打字机把这行信息一遍又一遍地敲进他脑海。由于嫌疑人和被害人关系特殊，警方怀疑是情杀的可能性最大，但目前还没能挖出导致两人不和的感情纠葛。
“周先生，关于你爱人孙策先生的事情，我很遗憾。”他尽量让话里公事公办的意味不要过于明显，尽管虚伪与冷漠的伤人程度难分高下，“有些问题需要向你取证一下，希望你配合调查。这也是改革以来我们首次采用这样的调查方式，如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
“我不介意开门见山。”周瑜十指相扣放置在膝盖上，在他看来实在有点儿故作轻松之嫌，“您可以直接提出疑惑……我大概都会配合。”
“毕竟是命案。”周瑜说着眨了一下眼，眨完后瞳孔便更潮湿一分，置于膝头的十指也扣紧了一点。
看上去有些脆弱，但脆弱得非常理智。他默默把要点记在心里，状似随意地开口：“同性恋婚姻被允许也不过是这十几年的事，二位生活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或者遭到他人的非议和攻击？”
“没有。”出人意料地，周瑜否认得十分果断，且平淡到让人没有任何质疑的理由，“邻里对我们都非常友善，实不相瞒，光是这栋楼里就住着不止我们一对同性情侣……这不可能是杀人动机。”
对上周瑜那副“你想多了”的眼神，被识破用意的他窘迫地捏了捏鼻子。 对方的回答令他有些意外，竟然没有刻意向错误的方向诱导警方的怀疑对象。 “好吧，那么请你再回忆一下他的人际关系，”他说，“孙先生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仇？”
“有过，”周瑜迟疑一下给出了回答，不过显然是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的答案，仿佛能肯定丈夫不是被仇家所谋杀——而这正是勾起他怀疑的因素。“有在事业上看不惯他的人，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周瑜敛目，看上去是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稍加吐露这些抱怨，“工作上总是喜欢亲力亲为一马当先，不计自身安危......也招致一部分人的不满。但以我的了解，这些都构不成他们谋杀孙策的理由。”
“你能保证？”
“......”周瑜站起身来，走过去给自己倒茶，在他看不见其表情的地方语调平淡道，“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很希望你们尽快抓住凶手，但不代表我希望你们迅速抓到一个假的罪犯来实施惩罚。失去伴侣的人是我，警官先生，我不奢求理解，但让我看到警方认真的态度，有那么难吗？”
他愣了愣，皱起眉头——从来没有嫌疑人伪装出的态度能做到如此中肯客观，或者说演技如此逼真。周瑜是个硬茬，在这个严禁对嫌疑人进行无礼审问的时代，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以进一步试探口风。他一边盯着周瑜倒茶的动作一边思绪飞转，注意到周瑜背后的深蓝色镂空窗帘变亮了一点，大概是临近正午，光线愈加强烈的缘故。在这样的背景下，周瑜好看的面庞都被镀上了一层堪称“岁月静好”的光晕和颜色，让他心里的不适感愈发严重。
“他的老板，试图把女儿嫁给他。”周瑜突然主动又提起了一件事，他发现说到这个话题时周瑜的眼底一闪即逝过一丝强烈的不快，但被其很好地遮盖了过去，“被他拒绝了。他并不像有些人误解得那样......性子直。他拒绝的方式其实很高明，以至于他老板都没法挑他的毛病。所以我才那么认为。”
“那个时候你们在一起了吗？”
“什么？”周瑜提起的茶壶口磕到了描着花纹的淡青色杯沿，发出一声清鸣，“哦，在一起了。”
“即便那样老板也无视你的存在想收他做女婿？”
“很多人不把新婚姻法当回事，觉得同性恋婚姻是不靠谱的。”周瑜轻笑了起来，忽然伸出几根手指将自己的衣领扯开了一点，“你猜怎么着？我那天晚上故意在他脖子上留下很明显的痕迹，让他第二天带着它们去见老板。”
周瑜说到这话时无意地舔了一下嘴唇，让注意到这个细节的他瞬间心下一凛——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袭来，他觉得这就是真相逼近的感觉——这一定是突破点。于是他掩盖了自己的急切，尽可能语气正常地问：“对此你很不满吗？”
周瑜听闻此话一愣，旋即无所谓似的一笑：“不满的应该是他们，因为孙策始终是我的。”
他放在膝上的拳头蜷缩了一下。过度且病态的爱，不，应该说是占有欲——这有很大可能就是动机。
“抱歉，出于私心我有点好奇，能谈谈你们平常的相处模式吗？”他说，“比如，谁买菜，谁做饭，谁打扫卫生？”
“菜是我买，他不太会挑选食材。”周瑜喝了一口茶，语气轻松了下来，似乎还带着一点怀念，“但菜都是他烧的，他手艺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他有点好奇。
“当你没什么机会尝到别家的家常菜时，也就失去了比较的对象。”周瑜耸耸肩，“不过平心而论挺好吃的，他能把我喜欢的菜做出让我更加喜欢的味道。”
“我记得你们没有请家政对吧？按理来说以你们的经济条件完全可以请个家政来解放自己的业余生活——或者不止一个，哪怕是价格最昂贵的智能管家你们都请得起。”
“以前请过，后来辞退了。我们都不喜欢别人来管理自己的私人领域——哪怕是人工智能。”
“是‘你们’都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外人触碰他的东西？”
周瑜放下了杯子，眉头微蹙：“抱歉，我不明白？”
“没什么。”他嘟囔了一下，把这个问题含混了过去，他感到自己有些无聊了，失去了对这个突破点寻根究底的兴趣，于是公事公办地进入了下一环节，“那么允许我继续刚才的问话，能否请你回忆一下，孙先生被害的头一天，这周边，或者说他本人有什么异常......”
“咔哒”一声门开了，象征着虹膜扫描系统结束工作的灯光迅速隐去，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屋内的客人后微微惊讶了一下：“这是？”
“你今天要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这位是调查员先生，过来取证的。”周瑜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感到周瑜站起来的速度稍稍有些偏快，仿佛有一丝紧张的样子，但脸上无懈可击的微笑迅速覆盖了先前的那层愕然，转向他复又介绍了一下来人，“这是孙权，他弟弟。你们的资料里应该有这个名字。”
“哦，原来是局里派来的人。”刚进门的年轻人用食指关节蹭了下鼻子，干脆地脱下风衣外套，扬手熟练地往门侧的衣帽架上一抛，双手扶住他对面的空沙发后背，冲他灿烂地笑了一下，“随便坐，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他的瞳孔左右抖了一下，本能地有点想逃避这个肢体语言自带侵略性的年轻人的目光，但理智还是押着他审视那张和被害人应当有着一定相似度的脸。他感觉他们应该不属于那种长得很像彼此的兄弟，因为面前这张脸除了眉眼处有些许熟悉外，总体来说确实很陌生。
而那种熟悉感让他微微有点战栗，他吞咽了口口水，觉得这莫约是因为他目前所处的环境实在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这里毕竟是被害人的家，以及，犯罪嫌疑人的家。无论前者后者，都称得上是高压环境。
“谢谢，我暂时会先问周瑜先生一些问题，能请您等会儿......”
“啊好的，没问题。”孙权挑了一下眉毛后直起身子，往厨房望了一眼后边说边走过去，“公瑾——哥，你没给客人倒茶吗？没有的话我来吧——调查员先生想喝点什么？”
“大麦。”
此话一出，周瑜和孙权迅速对视了一眼。他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失礼，有些窘迫地问：“抱歉，没有大麦茶吗？”
“有，这就给您倒。”孙权眼含笑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再度转身钻进了厨房。
他目送孙权的背影进了厨房去忙活，重新把视线转回周瑜脸上：“他弟弟经常来你们家做客吗？我看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当然，他家人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周瑜脸上神情略有不自然，转了转手里光洁的白瓷杯，“过来家庭聚会是常事。”
“那么他对这里的环境应该足够了解......”
“拜托，你想说是我杀了我哥吗？”孙权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倒也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大声接话，“在我想动他第一根手指头的时候就会被他摁在地上锤爆了！”
他注意到周瑜忍俊不禁地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而那种饱含宠溺之情的眼神使他略略有些不适——这不像是一个刚刚失去爱侣的人应该摆在脸上的表情。很快年轻人端着三杯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左手捏着一杯，右手用指缝夹着两杯，看上去十分危险。周瑜抬眼看到之后立马出声责备：“有托盘不用非得挑战高难度？这么烫的水。”
“懒得找嘛，你知道，我永远也记不住它被你放在柜子的第几层。”年轻人笑嘻嘻地把左手单独的那杯放到他面前，右手的两杯留给周瑜和自己，而后双手撑着膝盖在那张空着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第一层。为了方便你拿我一直都放在第一层，而且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你都没有记住。”
“我明明只看到了一堆保鲜膜......”孙权撇嘴。
他无声无息地听着面前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一层薄汗爬满了他的脊背，一股中烧的怒火莫名其妙地在他体内诞生。他尽量面无表情地问：“孙权先生，能谈谈你兄长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他生前跟你关系如何？”
“唔，我老哥吗？”孙权熟稔地......他不知道自己在心里用了多少个“熟稔”才能形容孙权所表现出来的对这间屋子的熟悉——将交叠的双腿搁在茶几上，抱着双臂仰头想了会儿，“孙策当然是个很——”
他注意到周瑜在此时瞪了孙权一眼，年轻人似乎立马收敛了，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回答：“是个很照顾我的好哥哥。我从小就跟他混到大，其实很难想象他那样的人会......”说到这里时，孙权缩着肩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有点难以置信的余韵和迷惘：“......会离开我们。”
屋子里突然间一片寂静，他漠然地看着骤然陷入痛苦的孙权，礼节性地等待其缓过来。
“抱歉，我得先走了。”孙权握着自己忽然震动起来的手机，脸上的痛苦瞬间化去，变成公事公办的歉然，而这在他看来实在是令人生厌，“公司那边要召开紧急会议，我哥一去世，所有事务都压在了我头上......我知道我不该在你面前表露这些的公瑾哥，但我真的有试着让自己变得更可靠。”年轻人转向周瑜，总算不似来时的那副全副武装、甚至看上去有些故作成熟的乐天派，而是露出了一个尚还稚嫩的继承人遭受生活动荡后应有的脆弱笑容，“先告辞了。”
他没有管孙权的匆匆离去，而是一直死死盯着周瑜目送年轻人出门时过于柔软的神情。他觉得自己有些眩晕，以致毫无征兆地生硬开口：“家庭聚会？”
“嗯？什么？”周瑜看起来尚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他们之前谈起过的话题。
“局里人之前去拜访过孙策的父母，他们提到除了春节和中秋之外其实很少到你们这边来聚餐，因为你们工作太忙。”他语速比先前要快不少，也自觉要更沉着冷酷不少，“也调查过孙策的同事，他们都说几乎从未听到孙策提及自己弟弟要到家中做客的事情，而且他这段时间确实事业繁忙，回家回得很少。如果是那样的话，孙权为什么会因为家庭聚会之外的理由频频来你们家？每次来又都是谁招待的？”
“什么意思？”周瑜好像察觉到了话里的不对劲，脸色难看了一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孙权刚一进来时用错了称谓。”他咄咄逼人地冷笑道，“原本是想叫你公瑾的，对吗？因为这个称呼太僭越太亲昵，所以当他意识到有外人在的时候就立马改口了对吗？”
周瑜没有回话，表情僵硬、面色冰冷地看着他。他死死地盯着周瑜的表情，觉得整个房间仿佛天旋地转了起来，所有家具都像张牙舞爪的恶魔那样化成了扭曲的光影，怒火席卷了他的胸膛。他觉得自己的头脑冷静得像是最完美的犯罪学家，但事实是他正如火山喷发前岩浆上的地表，外表看似冷硬，其实已然积蓄满了炙热的杀机。
周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攻击性，本能地站起了身，向后略微退了一步。他不太确定自己此时的目光是不是有点凶狠，但他竭力使它看上去正常一点，温和一点，具有欺骗性一点......但他可能做得很失败，因为周瑜又往后挪了一步。他目光的落点挂在周瑜的脸上摇摇欲坠，在这个好看的人和其身后的明黄色窗帘之间来回跳切，最后停在了那面象征着阳光的颜色的窗帘上——
在他的目光锁定的一刹那，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也紧紧攥住了它。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某种神明的力量驱使着，想要惩罚罪行的渴望已经无法压抑。随着“呲啦”一声刺耳的声响，他一把拽下了用来捆窗帘的绑带，不再瞪大眼球盯着周瑜而是用行动取而代之，猛地扑过去用明黄色的绑带死死的勒住对方的喉咙——
他毫无迟疑地不断加重手里的力道，想要置怀中的人于死地。突然间，一阵电流般的麻痹感流过他全身，令他双手一震不得已放松了力道。他感到身前的周瑜就在这闪电般的片刻伸臂向后一箍夹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利落流畅的夹颈摔将他扣倒在地。
周瑜抚着自己的喉咙起身微微踉跄了一下，喘息着向后退了一步，显然被一个成年男子勒喉带来的缺氧感哪怕再短暂也并没有那么容易缓过来。
他被摔到地上后发出困兽般愤怒的嘶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正欲再扑过去时，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本应早已离开的孙权闯进屋内，踩着沙发几步冲过来，最后踏上茶几高高跃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口将其踹翻在地。
他震惊而又茫然地看着戳在自己额头上的枪口，在方才高高跃起的那一刹那，“孙权”的脸骤然间像是像素变幻那样产生了变化，以他的眉眼为中心扩散到整张脸，越过额角、下巴甚至蔓延到周遭的环境，仅仅一瞬便变换成了另一张容颜——一张俊美而锐气逼人的容颜。而当这个人把自己制服在地上时，他才从对方那双凛然的桃花眼中回过神来，惊觉周围熟悉的房间景象竟已荡然无存，自己正躺在一个举目漆黑的空间中央。
周围突然灯光大亮，四面的黑色墙壁顷刻间变作透明，精密的仪器设备和刑侦人员隔着玻璃墙注视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包括他最后那个双手被反缚后悔地蜷缩成一团的动作，都尽收眼底。
“现在立马到嫌疑人家里，把客厅北面落地窗上的明黄色窗帘绑带拿到物证鉴定中心去做化学分析，上面一定会有被害人的皮屑或毛发。”身后的周瑜按住耳边的对讲耳机，字句清晰地下达命令。
“感谢你配合我们办案，犯罪嫌疑人同志。”在他充满震怖的瞳孔里，才显现出真容的俊美男人熟稔地给他扣好了手铐，带着笑意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还有啊——”
男人撑着膝盖起身，跑到周瑜身边从他的耳机上拽过他的手，自己左手支腰右手牵着周瑜的手wen了一下：
“看清楚了，老子就是原配。——收工！”
The End
True End：
此处省略千字（这段lof发过不了审，剧情没看懂的话可以移步cy看后续，看完应该就懂了）
